201128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海音乐学院系列演出之五

       

    上海音乐学院国内外作曲比赛部分室内乐获奖作品专场音乐会

     

     

     

     

       

      

    时间:2011516日,星期一,19:30  

    地点: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  

    作品:  

    上半场:  

    一、徐可《断桥约》(大提琴与钢琴)  

    二、梁楠《守灵二首》(钢琴组曲)  

    三、吕黄《七种朦胧》(吉他与弦乐四重奏)  

    四、王贤《道》(马林巴独奏)  

    五、田艺苗《听风·载芟》(无伴奏合唱)  

       

    下半场:  

    六、依克山·阿不都沙拉木《裂变》(六重奏)  

    七、安哲永《大海》(钢琴独奏)  

    八、陈牧声《梦之边缘Ⅰ》(中音长笛、竖琴与一位默舞者)  

    九、徐坚强《物动心感》  

    十、张桢珍《Xiang》(九重奏)  

     

    “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中聚焦于本土当代音乐的专场音乐会比重本不大,撇去出于种种原因而最后无法临场的,只剩下 516 晚的这场。初见到音乐会的海报倍感亲切,因为这十部作品的十位创作者中,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我所熟悉、认识或知道的在校同学 和 老师,对他们的作品也常有所耳闻。回想当时奔去这场音乐会的动机基本有三:想听一听被众多人看好的《裂变》,尽管此前曾听过一个不甚清晰的录音版本;其二是奔着《梦之边缘Ⅰ》,一是过去听这位作曲家“说”比听他的音乐来得多,一是作品编制里的“一位默舞者”吸引眼球;其三是《听风·载芟》,好奇这部带着“美女作家”一惯风格习惯标题的作品的真实声音会是什么样。  

    听罢音乐会得知它属于“上海·音乐前沿”系列的首场,音乐会手册扉页写道:“这些作品的展演在丰富了上海之春国际艺术节曲目的同时,也策应了上海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对现代艺术思潮和前沿文化成果的高度关注与接纳。”策划者为凸显这一立意的用心良苦值得尊敬,每一部作品利用摆台时间,由作曲家同音乐会主持人 叶国辉 老师坐于舞台前檐(这里策划者想用“前檐”暗喻“前沿”?我当时担心的是倘若三位女性作曲家因身高原因够不着怎么办……)同听众进行关于创作、作品和聆听的交流,而主持人的每一个问题也都是带有针对性精心设计的,虽然十部作品依次遵循着这个形式下来显得有点刻板,但对听众而言也不无裨益。

     

     

                      (依克山与叶国辉在台前交流)

     

     

    只是有些遗憾的是,这些汇聚在一起的获奖作品果真能过代表最“前沿”的水准吗?特别就其中大部分作品出自学生来说,短时间内的成长变化对他们来说有时不可小觑,拿仅能代表“过去”的奖项来衡量,显然不能够展现本人最“前沿”的状态和水准(例如梁楠的《寻灵二首》是其2007年入校第一年时的作品)。其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各个门类的奖项对作品本身以及听众的聆听、接受和评判来讲都是一种设限和干扰,不如暂时将这些头衔掩盖起来,去直面声音,寻找真正能从心到心的音乐。

     

    第一次听到时徐可的《断桥约》完全出于一个意外,那天头一遭去听 钱仁平 老师的“中国新音乐”课(确切说是去“蹭”的),适逢他在课上做了这么一个试验:将当年(2010年)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大提琴原创作品十部左右的获奖作品统统隐去作者姓名,从而让我们依据比赛的大致标准:“创新性”、“艺术性”、“可听性”对作品给出一个个人评判,最后由他公布比赛评委给出的结果。当时对《断桥约》的印象如下:好听,完整性,似乎试图把白蛇的情感悲剧历程诉说一遍,表情、张力之类也做得很足,但是对这种听上去过于直白的“说故事”似的音乐表达方式我始终不太倾向,不过在这个比赛中估计应该不至于“太差”。

     

     

                      (吕黄为《七种朦胧》谢幕)

      

     吕黄 老师的《七种朦胧》给我留下一种“中性”的印象,不过激,也无不及,自在流畅地诉说着乐曲本身想诉说的东西。吉他的颗粒性音色和特殊的调性色彩处理给人介乎于“清晰”与“朦胧”的感觉,弦乐所运用的拨奏和大幅度滑音以及各声部之间的快速传递等等与吉他之间形成不固定的对应关系,仿佛紧紧控制着情绪的衍生。  

     

       

                       (田艺苗的《听风·载芟》演出中)
     
        田艺苗 老师的《听风·载芟》追求一种中西共有的古老、神秘、拙朴,具有仪式感的人类情态。作品里采用的微分音、微复调手法以及空洞飘忽的吟咏、念诵等人声效果,果真很好地实现了这种意图,但给我的另一感觉是,仿佛难以从乐声中确切捕捉到作曲家的主体处于何处?  

       

       

                           (依克山的《裂变》演出中) 

     

    依克山《裂变》的这一次现场聆听,不出意料地比记忆里的录音版本要更好。我记得他曾说过,《裂变》这部作品当初是以“秒”为单位计算来写的,作品总体感觉是,纯粹、凝练,干干净净,音响在清晰缜密的逻辑中进行细微的直线衍生,气息被控制得很稳,期间不断生出旁枝又很快消弭,无形中塑造着有形,这样的音乐仿佛特别吸引着聆听者对分分秒秒的“时间”以及作曲家思维意识动态过程的深入感知。也许有人会觉得,依克山本可以毫不费力的弄些“异域情调”来取悦听众,其实作为同样的学生身份,我敬佩于他忠于内心的坚持,沉着、认真地去完成一件作品的态度。投入了多少真诚,最终会从音乐里反馈出来。  

       

        

       

                         (陈牧声《梦之边缘Ⅰ》中的默舞者) 

      

    陈牧声的《梦之边缘Ⅰ》创作于2001-2003留学瑞士期间,特别邀请的长笛演奏家(中国爱乐乐团长笛首席倪一珍)的演奏果然对作品的炫技性驾驭得游刃有余。此次首次加入的一位默舞者(同时也是击鼓者),一方面作品视觉上的感染力固然是被大大强化,一方面也与长笛和竖琴互为统一的音色音响掺入更丰富的因素(但作曲家特别强调的鼓声留白处的余音我好像没有听出来……)。作曲家对东方“单音”痕迹的特别构思在西方语境中确实有着吸引人之处,不过站在东方看,撇去视觉因素,我感觉音乐的呈现似乎有一些单薄。

       

     

     

                        (徐坚强《物感心动》演出中)

       

    以往听 徐坚强 老师的作品,永远的清一色民乐配置,这次的《物感心动》(采用柳琴、小阮、中阮、大软、筝、笛、打击乐的纯民族室内乐编制)依然“兀立”在前后完完全全的西方配置中的。舞台上一开始灯光半明半寐,音乐是比较淡的几个音,竹笛的独白颇有意境,进入正式陈述段落,灯光亮起,此时,不知道为何已是人多声量大的阵势还要加上满台美女整齐划一的肢体摇摆(此时我回头发现座位斜后方的一位老先生也正陶醉地用身体打着节拍),我只是想说,民乐是否可以去掉一些多余的表面浮华,更加回归音乐内里,更加质朴,而演奏者也能更沉静地倾听自己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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