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音乐学在中国的发展趋势

                             ——由发展中的民族音乐学而引发的思考

                          

     

    内容摘要  民族音乐学(ethnomusicology)在中国已经发展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研究的方法论,它是西方产生的民族音乐学的再发展。在目前国内民族音乐学的现状预示着其将来发展的方向。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应该明确其光明的前途和发展中出现的危机,为民族音乐学在我国的发展寻找一条健康、有利的道路。

    关键词民族音乐学   中国特色  方法论   文化 

     

     

    目前民族音乐学(ethnomusicology)这个名词的定义有很多种,如:美国《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德国《音乐大词典》、日本《标准音乐词典》等中都有着不同的阐述。由于不同国家和不同民族都有其自身特有的音乐文化环境,在这些国家和民族中,民族音乐学面对的是不尽相同的具体音乐对象,作为科学的学科划分理论,自然无法在性质上随意界定。但是在学科性质与各国趋向一致的前提下,在对象和范围上有其自身的趋向方面,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民族音乐学是音乐学(musicology)下属的一门研究世界诸民族传统音乐理论的学科,它的基本特征是将某民族现存的传统音乐置入该民族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中去,通过对该民族成员(个体或群体)是如何根据自身文化传统去构件、使用、传播和发展这些音乐的考察和研究,阐述其有关音乐的基本特征、生存规律和民族文化特质。”由此看来也可以这样理解“民族音乐学是音乐学的一个分支,着重强调在音乐自身的文化语境中研究音乐,即:音乐研究的人类规范(the anthropology of music)”

    中国最先接触民族音乐学研究的是王光祈,那时还没有民族音乐学一词,只有其前身“比较音乐学”(comparative  musicology),它与民族音乐学有着明显的区别,因为“比较音乐学有自己的任务:处于民族志的目的比较各民族的音乐作品,尤其是民歌,并根据他们自身的各种形式进行分类”。而民族音乐学则强调将某一民族现存的传统音乐置入该民族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中去,同过对该民族成员是如何根据自身的文化传统去构建、使用、传播和发展这些音乐进行考察研究,阐述其有关音乐特征、生存演变规律和民族文化特制作为体现学科性质的基本内容。较比较音乐学的范围更加宽泛些,因为它给予文化方面的重视,所以民族音乐学这个名词及其界定更加适宜各个国家民族的研究。

    民族音乐学真正进入我国是在20世纪80年代,由于中国深厚的文化根基、多民族而造成的文化与音乐的多元性,民族音乐学在不断的发展中显现出与西方原民族音乐学的种种不同,这些不同为民族音乐学在中国今后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学习、借鉴西方民族音乐学的理论与方法,必须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

    对于民族音乐学怎样在中国更好的发展,在此学科进入中国之前,一些学者面对西方民族音乐学的研究形式便有过这样的陈述:“中乐者对于西乐而言也,寻源者私心所探讨而认之为源。其果为正源与否不取自决,待吾国之深研究音乐者辩证之,所谓寻得者如此而己,倘讨论者日多,纠吾谬者日众,而中国音乐竞因是以留传不为异国音乐所胫灭,幸甚!幸甚!至于发挥光大,纳任味于一堂而同化之,则埃之贤者”。他希望深入研究并发展民族音乐,“不为异国音乐所部灭”。对于童斐在民族音乐方面的研究成果,连远在德国的王光祈也备加赞赏,他说:“在国内时贤著作中,尤以童斐剧中乐寻胁一书。使余得益不少。”

    所以说,中国的民族音乐学研究首先要注意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不能完全按照西方准民族音乐学理论来研究本民族的音乐。如果这样搞全盘西化,盲目地、机械地生搬硬套,那么将会把一门颇具开放性、包容性的学科,变成对我国音乐文化发展的束缚,中国民族音乐也会被其他民族的音乐所淹没,同时也将失去本民族的音乐的特质。从民族音乐学目前的发展形式来看,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重视,因而,民族音乐学在中国已经成为有中国特色的一门研究学科,它已经在原民族音乐学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

       对民族音乐学的研究已经被提到文化研究的高度。

    “民族音乐学就是对文化中音乐的研究” ,对与中国8000年历史所积淀的文化来说,为民族音乐学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前景。2002年周显宝所提出的“把音乐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放在整体文化框架中来探讨;各地民族志、音乐志和音乐集成的出版,形成了各民族音乐文化多元并存的客观现实”的观点,更加引起了国内的研究者们对文化对音乐的影响和作用的关注,尤其是在中国这个多民族的国家里,文化的多元致使音乐纷繁复杂,也就是说,中国民族音乐的多种复杂的形式是与文化分不开的,有时候一种音乐形式甚至就代表着一种文化,或是一种文化就代表着一种音乐。从目前的发展形式来看,民族音乐学在中国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文化的研究——实质上音乐也是一种文化。

        民族音乐学已经逐渐与音乐学并轨,它已经成为音乐研究的一种方法论

    “民族音乐学是由音乐学方面和民族学方面构成的”,并且“民族音乐学较多地研究考察自然民族的音乐,进而探讨人类社会发展初级阶段的音乐起源问题,因而它实际上担负着研究音乐史前史,即进入有文字记载之前的身会的音乐的任务……而民族音乐学则研究音乐发展的两段,史前与现状,也包括西方城市音乐的现状”,所以,民族音乐学与音乐学有着紧密的联系。起初在民族音乐学的学科定义时将民族音乐学的研究划归入音乐学中的一个分支,然而,由于目前民族音乐学被诸民族和国家高度重视,原本被划定为音乐学研究范围内的西方传统艺术音乐也被认为是诸民族的民族传统音乐,如巴赫、肖邦等人的音乐,现如今已经开始作为民族音乐学的研究内容。

    民族音乐学不仅与上述音乐学中的历史音乐学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二者现在可以看成是几乎无差别的同类学科,而且民族音乐学也运用了音乐学的各种研究方法,它同音乐学研究一样也只一门交叉学科性研究。实质上,民族音乐学已经变成了一种方法论,在指导着音乐研究。

        民族音乐学的研究不仅局限于国内,对其他民族的音乐的了解也是必要的。

    艺术存在着普遍的共融性,所以对民族音乐学的研究不应该局限在地本国音乐的研究上。中国的民族音乐学研究也应该涉及到对其他民族音乐的研究。目前美国、日本等其他国家已经开始对世界各民族的音乐文化进行研究,这是对本民族音乐研究发展的一种推动。只有深刻的了解世界音乐,才能意识到本民族音乐在世界范围内的位置。并且,目前发展着的中国民族音乐已经呈现出十分鲜明的,与其他民族音乐相融合的形式,所以,究其以上原因,适当的了解其他民族的音乐文化可以使国内的研究工作做的更加全面。

        民族音乐学的基本研究工作呈现危机

    田野调查即采风,是民族音乐学研究最基础的方法。无论是学科基础理论和方法论建立,还是具体的调查采集及各种专题研究,都需要作得格外细致并且要求有一定的真实性,但是,目前的采风已经变成了一种形式,当研究人员准备去某一地区收集些原始的音乐文化时,那些管理部门却为了搞形式主义化、贪图俭约简便,将原始的音乐形式及文化变得十分程式化——谁来进行考察和采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内容,甚至那些地区的人们在传唱音乐研究者整理后的音乐,其音乐文化管理部门将其民族音乐改编的十分艺术化,以求提高音乐艺术性。但是,却给研究带来是很多不便,我们的研究是为了寻找和研究音乐的基本雏形,然后对此音乐和此种的发展进行比较,总结和归纳音乐的不同特征和风格。然而这中程式化却破坏了研究的目的性。

       

    总之,民族音乐学在世界范围内普遍的展开,在中国它已经是发展了的民族音乐学,它的中国化特征、方法论性质、音乐文化研究的表现等等的表现都预示其在中国今后的发展方向。这是一种好的方向,但是我们也应该在发展中总结经验,正视本学科研究的重要性,在学习、发展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为民族音乐学在我国的发展寻找一条健康、有利的道路。

     

     

     

    注释:

    伍国栋著《民族音乐学概论》,1997年1版,人民音乐出版社

    “‘音乐研究的人类规范‘the anthropology of music’ 的意译,尽管从字面上可以检点地译做音乐人类学,但它实际上是指用人类学的研究方法来研究音乐;这是美国学者阿兰·梅里阿姆所著《音乐人类学》一书书名The Anthropology of music 的本意.”陈铭道《音乐学——历史、文献与写作》,2004年1版,人民音乐出版社。

    ③童斐《中乐寻源》,1925年。转引高厚永《中国民族音乐学的形成和发展》,载于《音乐研究》,1980年,第4期。

      王光祈:《中国音乐史》自序1931。(转引《中国民族音乐学的形式和发展》高厚永)

    ⑤⑦梅里阿姆《音乐人类学》,1964年,转引余人豪《音乐学概论》,1997年3月1版,人民音乐出版社。

    ⑥周显宝《西方民族音乐与中国音乐研究——应用民族音乐学理论与方法的几点思考》,载于《音乐研究》2002年12月,第4期。

    ⑧余人豪《音乐学概论》,1997年3月1版,人民音乐出版社。

     

                                                      200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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